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哈囉各位朋友,新年快樂!
你過得好嗎?我過得不好。
不過其實這也沒什麼。在香港過得不好的人也很多。但我可是用了十多年來學習說:「我過得不好。」
這一半是選擇,一半是環境使然。也很正常吧!黃子華話:「唔痴線,唔正常」香港就是一個壓迫的城市呀,過得不好才是常態嘛。要不然就不用談改革了。
當我們說要改變世界的時候,又怎可能就突然能夠站在制度以外去改變?哪有一人可以憑一個個體,就推翻一個運行有序的機器呢?而個體在體制之內,又是如此脆弱……
在很長一段時間,我很怕告訴別人我過得不好。因為不想示弱吧?或者,害怕別人質疑我的能力。不過,這同時也在犧牲一些得到支援的機會。死撐,始終撐不長。更重要的,是妨礙我聆聽自己,認識自己,了解自己。
我在一條的訪問中,問:「為甚麼他們死去,我卻還活著呢?」是一個真實縈繞我內心多年的問題。心中浮現的,是中學在天水圍那些破碎家庭的倫常慘案、那些飽受精英制度摧殘的中小學生、那些在中大每年在蒙民偉樓或碧秋樓一躍而下,隨風消逝的同窗們⋯⋯當然也包括油麻地的兩萬種死法的死者。
十二月抑鬱期時,再次完全不能工作。這次我決定要食藥,抓住我能抓住的醫療資源、援助,專業意見與輔導。我覺得我值得得到支援,正如我看到一個同路的有需要的朋友,也會覺得佢值得得到。
在社工的輔導中我覺悟到要拋棄倖存者的創傷。我會記念許許多多的他們,但也不能為他們而活、代他們而活。
我很恨自己做乜活得一團糟,活成這個樣子。不過正所謂「愈爛既牌愈要用心打」,所以即使我現在每日只有幾個小時可以工作,我也會抓緊。而且,起碼晚上能睡得著。
事情會好起來嗎?即便不好起來,也罷。最近一位藝術家朋友跟我說,佢像狗一樣生存著。我立即想起歷史上的狗儒主義者,在被動的逆境中明哲保身。
最後,有好些朋友知我出事立即約我食飯。但其實我現在最需要是專心做freelance來交租同埋追趕之前甩掉的工作進度。坦白講食飯對我來說係好大壓力,因為一來我不在狀態,二來我會冇左一段連續工作的時間。所以如果不是我主動邀約的飯局我一般會拒絕,請勿介懷。
在2019年,我希望出版一本書,作為這個人生階段的記錄。這是與 Beatrix Pang Small Tune Press 和陳芘 的獨立出版計劃,不知道你會否支持?我過年後會出個post, 如果你有興趣支持,就儲起利是錢先不要花掉吧!